30/10(三)天晴,乾燥
晨跑時,幸晨姐還像平常一樣,到了末段卻慢了下來。庭音姐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便撒嬌要庭音姐扶她,很明顯是裝出來的。
早餐後帶狐狸回家,傳了幾個訊息給阿來,都沒有回音。到了接近中午,我直接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卻是阿修。我跟阿修說想跟他談談。他諸多推搪的,說要出去走走。我說正好,我也打算出門。
約了阿修在屋邨的便利店見面。他在吃魚肉燒賣,問我吃不吃,我說不,約了人吃飯。我依然無法習慣跟阿修說話,那種感覺實在太古怪。我鼓起勇氣,直接說:你可不可以不再累阿來丟了工作?沒料到阿修反應很大,說:我累阿來?怎麼不是他累我呢?你以為每次都是我犯錯?阿來是聖人嗎?不會犯錯的嗎?我完全不知發生甚麼事,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己被炒魷魚了。我是受害者呀!阿修說話的口吻跟阿來完全不同,非常粗魯,我有點給嚇怕。兩人各執一詞,一時間也很難爭辯,我便啞口無言。阿修見我委屈的樣子,收歛了態度,盡量溫和地說:其實誰累誰也很難說,大家都有份吧,最好還是別計較了。我無話可說,只能點頭認同。
阿修說要出去散心,過幾天再找工作。我約了幸晨姐在火車站旁邊的商場吃飯,便跟阿修一起走過去。身旁這個明明是昨天才擁抱過的人,現在卻變了另一個,必須保持距離,甚至感到戒備,這種事情恐怕一世也不能理解和適應。
走路到火車站途中,我問:阿修你有沒有女朋友?他給我一個反問的表情,我連忙說:只是好奇。他說:我只對二次元的女生感興趣,現實的女生太麻煩。我說:還有三上悠亞?他竟然有點尷尬,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粗魯地說: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興趣!第一,你是阿來的人,第二,根據我的標準,你不合格。他的視線很快地望向我的胸口,立即又移開了。我說:那請你繼續好好喜歡三上悠亞!他不耐煩地說:重使你講?來到車站大堂,我再問:阿修,你瞓醒的時候,會不會記得阿來做過甚麼事?他不明所以,說:做過甚麼事?我怎記得?又不是我做的。不過,最近經常聞到一陣香味。奇怪!怎麼啦,今天一連問我那麼多問題!我連忙揮手跟他說再見,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幸晨姐在商場入口等我,見我跑著過來,問我剛才那個是不是阿來。我說:是阿修,但你可以說是阿來,因為是同一個人。姐摸了摸下巴,說:這種情況真的很奇怪,難為你了!我們去了壽司店,因為我想吃素一點,姐卻吃了很多拖羅。她今天穿了白色襯衫,打了條女裝小領帶,下身配黑色短裙,腳上穿小白襪和黑皮鞋。我說:姐你穿這麼漂亮約了人嗎?她說:沒有呀,只是普通打扮。怎麼啦,小管家,又想問我約了誰?我說:你這樣庭音姐會不開心。姐說:我沒有怎樣,只是正常社交。我說:你不可以不刺激庭音姐嗎?姐一口吃了一件拖羅壽司,咀嚼了一陣,才說:輝妹妹,你知道嗎?我這種出去玩叫做刺激,姐那種兩地相思叫做真心。兩種一比,我輸硬。聽見姐有點苦澀的表白,我又無言了。姐見我沮喪的樣子,逗我說:我今晚約你和庭音姐好不好?見你讚我穿得好看,我們一起行街吧!
下午我去圖書館工作,幸晨姐先出去辦事,然後去拼圖咖啡店開線上會議。晚上在尖沙咀會合,吃完飯便去買秋冬新裝。回家後,一起看了一集《青春之箱》,千夏學姐真的漂亮到不得了,大喜和千夏在水族館約會也很浪漫。我跟姐們說,很想和她們一起去水族館。庭音姐卻說:你和阿來去吧。我說:我和阿來去完,也要和你們去。幸晨姐說:輝妹妹真貪心!
31/10(四)天晴,乾燥
早上很清爽,跑步很舒服。接近中午卻變回炎熱。
阿來終於回覆,約了他在粉嶺吃午飯。去了馬來餐廳,我點了海南雞飯,阿來吃喇沙。他說以前另一間店的舊同事傷了手,他會去做兩日替工。我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但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辦法。本來想叫阿來回去念些實用的文憑,但想到他以前屢試屢敗,便不敢再提。他因為丟了工作,接受我請他吃飯。
飯後他說要送我回崇基圖書館,然後才去做替工。他其實不順路,我本來說不必麻煩,但他堅持說:很喜歡看見你在大學努力讀書的樣子。出了大學站,校園頗為熱鬧,人來人往。天空無雲,太陽很猛,我開了傘子,阿來便給我撐著。他隨口說:很少其他學生開遮呢。我說:你忘了嗎?我比他們大五、六年,已經不是少女了。他說:但也未至於是阿婆啊!在圖書館門口別過,因為在學校,又是日間,大家只是輕輕抱了一下。我跑上梯級,推開玻璃門,回頭一看,阿來還站在路邊,向我揮手。第一刻覺得感動,第二刻卻已鼻酸。一門之隔,好像說明了我們的差距。
今天是萬聖節,晚上幸晨姐約了大學舊友去中環酒吧,拉了庭音姐一起去湊熱鬧。幸晨姐也有叫我去,但我一向對萬聖節也沒有興趣,很怕那種喧嘩的氣氛,又怕見陌生人,又不懂喝酒,還是不去比較好。庭音姐也很同意我不適合去。姐們一起去我很放心,特別是庭音姐在,不怕幸晨姐喝醉。
回家途中,在車站碰到幾個女生,都穿了紅黑相襯的短裙,頭上戴了假角,臉上畫了些可愛的花紋,還配戴了些南瓜裝飾,應該是出去慶祝萬聖節。但女生的頭髮都是全黑的、未染過的,樣子也很稚嫩,肯定是中學生。我再一次被提醒,自己年紀已經不小了。
在家吃晚飯,飯後又和媽媽在房間聊天。正常母女一起成長,反而沒那麼多話題。媽媽笑說是補課,把她不知道的關於我的事情,慢慢補回來。我對媽媽的過去也一樣。彼此明明是陌生人,卻因為緣份成為母女,雖然是天賜的,但自己也要努力。我給媽媽看了我腿上的胎記,媽媽說:女兒的秘密胎記,的確是媽媽必須知道的重要知識。那我就可以想像,把你生下來的情景了。聽媽媽這樣說,整天卡在心頭的年紀問題,突然便消解了。在媽媽面前,我可以很放心地做回一個小女孩。
上了床卻睡不著,等了半晚,終於收到庭音姐的訊息,說正在坐的士回家,又傳了些剛才拍的照片給我。照片中的姐們都穿了黑色裙子,打扮很漂亮,只是在頭頂戴了紅色的角。有些人的扮相則很恐怖,幸好我沒有去,否則會恐慌症發作。然後幸晨姐也來了訊息,說:你錯過大場面啦!都說庭音姐是搞國際關係的,搞到啲鬼仔全部神魂顛倒!👻 簡直係全場殺晒!☠️☠️☠️ 庭音姐回說:別聽她亂說,是那些人酒量太差。幸晨姐說:俾姐隊冧晒 🤣 千杯不醉真係好型呀!😍 庭音姐說:不要嘈住晨輝啦,明早見。我放下了心,可以安心睡覺了。
1/11(五)天晴,乾燥
如常晨跑,D 今早在中大教課,在公園見不到他。
吃早餐時,幸晨姐談到昨晚在酒吧的情況,眉飛色舞地說:我那些大學姐妹們,都帶了男友出席,打扮自然撐到盡,不過我同庭音姐都唔輸蝕。姐還引到幾個鬼仔過來搭訕,看樣子很嫩,應該是大學交換生之類的。他們想挑機,撩我們鬥酒,隊了一輪啤酒,我們幾個都頂不住,姐便點了威士忌,不加冰不加水,那些靚仔飲了一輪便收皮了。連那些姐妹的男友都說姐厲害。庭音姐淡然地說:只是淺斟小酌而已,也要顧及酒品。
下午和姐們去了拼圖咖啡店,大家各自做事。我繼續看書,準備論文第二章。幸晨姐在手提電腦上處理事情。週五下午,咖啡店多了客人。除仙姐和庭音姐外,阿川也在上班。她女兒阿米在做功課。後來那個純黑地獄來了,一邊繼續挑戰那幅純黑拼圖,一邊撩庭音姐說話,但姐當他透明似的,不太理他。倒是幸晨姐隔著桌子和他聊動漫,他便大力推介自己手上有甚麼二手周邊出售。
幸晨姐讓純黑地獄看了《愛虛構》上庭音姐寫關於他的那一篇,他讀後大為感動,說:想不到你對我這麼觀察入微!完全寫出了我的心聲!庭音你真的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庭音姐聽了立即反了白眼,轉臉又瞪了幸晨姐一眼,怪她好管閒事。幸晨姐卻回了她一個鬼臉,很明顯是有心煽風點火了。
晚上和姐們在旺角吃飯,然後回粉嶺換泳衣,去了公眾泳池。今天據說開始有暖水供應,下水時卻覺得分別不大,不知是不是人很少的緣故,每條線也只有兩、三人在游。姐們在中線加緊練習,我也在側線努力練自由式。我留意到一個很像 X 老師的人,穿著冬季的長袖泳衣,但她連續不停地游,又戴了泳帽和泳鏡,不易確認。待大家都游夠了,準備上水的時候,那位女士也上水了。一脫了泳鏡,便認出真的是 X 老師。老師的泳術不下姐們,真的很佩服。大家一起走向更衣室,也是隨便淋了一下,稍為抹乾,便穿上便服回家。我告訴老師下週可以完成論文第二章,到時再跟她時間的指導。
圖片由 Midjourney 生成
為什麼日劇和日本動漫裏的情侶,約會的時候總是要去水族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