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六)多雲,溫暖
早上和蔓一起去公園小跑,然後去探幸晨姐。她還有低燒,也有喉嚨痛和咳嗽,但病情已穩定下來。我怕影響到姐休息,沒有把蔓打算搬去跟阿修同居的事說出來。
庭音姐弄好了一大煲粥,然後才和蔓回咖啡店上班。我留下來陪幸晨姐,看她隨時有甚麼需要。姐本來怕會傳染我,但我說我打了流感疫苗,應該不會有事。我其實是怕姐一個人在家會悶,也可能會忍不住亂吃東西,所以履行小管家的職務。
幸晨姐早上多睡了一會,接近中午才起床。我舀了粥給她,她吃著覺得無味,央我去給她買些香口的東西。我便去樓下的店子買了一份齋腸粉,加點甜醬和麻醬。姐吃得津津有味,意猶未盡,又說想吃雪糕。我不敢答應她,用手機問了庭音姐,立即便被拒絕了。幸晨姐扁了扁嘴,便聽話沒有再嚷著要吃甚麼了。
下午幸晨姐精神恢復了一點點,坐在餐桌前,打開筆電工作。她說《愛虛構》第二季結集還未開始編,已經遲了很多,我便說我也來幫手。姐叫我自己編校「SF 少女日記」,她去處理其他部分。結集其實一點不簡單,不是把所有發文堆在一起便可以,格式上要做些編輯,所有圖也要轉換成較小的版本。弄了一個下午,姐有點累,吃了藥又很睏,便回到睡房躺下來。
幸晨姐一向愛撒嬌,病了之後變本加厲,不只向庭音姐撒嬌,還向我這個妹妹撒嬌。她躺著的時候,我便在床邊陪她。她老是說庭音姐會離開她,跟蜜瓜農場主結婚。我問她有甚麼證據,她便說庭音姐經常跟農場主傳訊息,有時還會用視訊,有講有笑的。我說:是姐你想太多吧!也許只是普通聊天呢!你不懂日文,怎知道他們聊些甚麼?講日文的語氣,唱歌似的,聽起來會誤以為很有感情,平時看動畫都有這種生動的效果。姐半信半疑地說:是嗎?不會吧!明明是卿卿我我的呢!總之,我就好像一個等待死刑的犯人,每天都活在絕望之中!我笑說:姐你太誇張了!不會的,我相信庭音姐不會走的!她一定在想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她對治平先生畢竟也有愛意,不想令對方受傷。幸晨姐說:輝妹妹你想得太單純了!你不知道庭音姐過去令多少人受過傷吧?她說自己是無情的人,並不是說笑的。姐要冷酷起來,可以很冷酷!不過,唉,我就是喜歡姐夠酷!你姐我身經百戰,想不到就栽在勁酷的庭音姐手上!我真是無可救藥地愛著她呢!
說到尾幸晨姐還是流了淚,而我這個眼淺之人,也很自然地陪哭了。之後幸晨姐便累到睡著了。我挨在姐旁邊,看著她的病容,覺得心痛又憐惜,便在心裡祈求著,姐們終於可以在一起,永不分離。
六點左右,阿來傳來了訊息,說他下班了,正在回粉嶺途中。我今早約好了他談蔓和阿修的事。庭音姐下班後會立即回家,弄晚餐給幸晨姐,我便先行離開了。
在火車站見到阿來,一起去商場的台菜餐廳吃飯。阿修早已通過錄音和筆記,向阿來解釋過自己的決定。阿來看來十分困惑,不斷搔著頭,說:以前我和阿修也有過各自交女朋友的煩惱,但現在不只是交往,而是住在一起,事情便不是那麼簡單。蔓是個好女孩,但她是阿修的女朋友,老實說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對她。當她是陌生人又不是,對她親切一點又很奇怪,感覺很尷尬。而且,我最在意的是你的感受。如果你覺得難以接受,請你說出來,我會尊重你的意願,反對阿修這樣做。
我的反應比想像中冷靜,我說:阿來,很開心你這樣說!但是,請不要反對阿修和蔓。我的確有點難受,但我絕對不想因為自己的感受,而妨礙他們在一起。我也不會因此而怪責你,或者懷疑你。你就當蔓是朋友一樣對她吧。她有甚麼需要,請你盡量幫她。不要因為我而避嫌,丟下她不理。我不知道怎樣形容我和蔓的關係,說是好朋友好像不夠,就說是好姊妹吧。希望你能把她當成我的好姊妹般對她,這樣我便會很安慰,也會很感激你。阿來,我對你有信心,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你一定懂得做對我、對蔓和對阿修最好的決定。這是一件我們四個人也沒有經驗的事情,我們很可能會在過程中犯錯,但我們不能因為沒有把握,便拒絕去嘗試。我們一定有辦法,找到各自的位置,好好地把關係維繫下去。
阿來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答應了我的請求。
飯後我去了阿來家,發現有某些變化。阿修把三上悠亞的海報、寫真集、影碟和所有周邊都收起來了。看來他是決心為建立一段真正的關係而努力了。我第一次為阿修所做的事而感動,也覺得蔓和他一起是有前景的。然後,我的腦袋掠過一個想法:如果要住進來的不是蔓,而是我,結果會怎樣?我立即排除了這個可能。我發現,自己明明是那麼的愛著阿來,但卻沒有產生過跟他一起生活的念頭。這時候我才知道,蔓擁有我沒有的勇氣。我為此而感到愧疚。
我坦白地向阿來說了我的感受,然後說:阿來,對不起,你會覺得我愛你愛得不夠嗎?阿來說:不會的,晨輝!我何嘗不是不夠阿修進取?我經常退縮,又裝作不著緊和你的關係,多次令你傷心,是我應該求你原諒才對!我說:那麼,阿來,我們就用現在這種方式,一直相處下去吧!好不好?我已經跟蔓說好,你是阿來的時候,我可以來這裡找你,她會去姐們家。我和你之間的小世界,就算斷斷續續,也不會消失的。這樣可以嗎?
阿來點了點頭,說:好的,你就當我是天上的月亮,就算有時看不見,也沒有消失,待一會又會再出現。我笑他說:你又口甜舌滑了!你最叻裝傻扮懵!他一臉無辜地說:沒有裝啊!我本來就是傻,但你卻偏偏喜歡我。我說:所以,我是比你更傻了。他說:晨輝你不傻,你是太陽,在你的光照之下,我才會出現。我說:你又來了!還說不是口甜舌滑?他舉起雙手,說:好的,好的,不說了!你自己來試試,我的口甜不甜,我的舌滑不滑吧!我想,對著這樣的人,我能不投降嗎?
23/2(日)多雲,清涼
早上去看幸晨姐,她精神好多了,已經退燒,但有幾聲咳。庭音姐要她繼續在家休息,叫我看管著她,自己便去上班了。大嫂和 BB 今天出院回家,我因為接觸過感冒患者,不便去探訪,只能過幾天再去了。
幸晨姐在家喊悶,我便陪她到附近吃午飯,挑不是太油膩的食物。我把蔓和阿修的事告訴她,又說了我和阿來的處理方式。幸晨姐一點也不驚訝,說:蔓受你的影響很深,她喜歡上阿修是意料中事。阿修我不是很熟,他對蔓如何我就不知道了。至於你,我不會說是你刻意的安排,但潛意識裡就是想事情這樣發展。這一點你不會否認吧?對你來說,阿修要交女朋友的話,除了蔓之外,還有更好的人選嗎?雖然我知道你也有感到難受,但這結果並不是那麼惡劣,甚至可能是最好的出路。現在就只希望,阿修對蔓也是認真的,會好好待她吧!畢竟蔓的成長很不容易,家庭關係也留給她很大的陰影。如果阿修對她粗暴,就算是他是阿來的另一面,我也不會放過他啊!幸晨姐一說到這種事便忿忿不平,握起拳頭來,如果庭音姐在,一起又會說她衝動的了。
下午我和幸晨姐留在家裡繼續編輯《愛虛構》第二季結集,她也把我的日記在電子報上排期發表,又幫我做了好些圖片。這些動漫化人物圖一直在演變中,過了大半年,有些樣貌特徵已經跟當初不一樣。幸晨姐的模樣變化較少,一直都是那麼活潑,可能是因為她的雙馬尾標誌很易辨認,庭音姐開頭顯得有點幼稚,但最近變得越來越成熟了,更接近她真實的風格。我的造型卻有最大差別,前後幾乎判若兩人。姐說是因為 AI 採用人物參考時並不是百分之一百複製,每次都會有些許差異,她也不會一直用同一個參考圖,會不斷改用新產出的,她覺得更漂亮或者更適合的,於是便會慢慢偏離最初的原型。撇開像不像真人的問題,我更喜歡後來的晨輝。雖然好像很孩子氣,但最近的晨輝看來較開朗和健康,早期的卻有點太憂鬱和虛弱。這大概也反映了我的真實狀況吧。蔓的情況也一樣,最早的圖也是較陰暗的,近來卻變得可愛多了。
晚上庭音姐買了山東餃子回來,有韮菜、薺菜、蓮藕和芹菜等幾種口味,都是當日新鮮包好的,只要放在鑊裡蒸熟。幸晨姐的胃口很好,吃了很多,不過她還未完全康復,庭音姐不准她飲酒。晚上大家一起繼續看《宛如阿修羅》,又看了《藥師少女》的新集數。臨睡前聊了一陣蔓和阿修同居的事,庭音姐說我處理得很好,不過將來小管家又多了一個家要管了。其實我不是想管阿修和蔓的私事,我只是想協調出一個所有人也可以接受的方案,我也不覺得自己犧牲了甚麼。
圖片由 Midjourney 生成
眼淺這個粵語詞好有意思,好形象啊,我原來以為是目光短淺的意思
我還去查了下眼深這個詞存不存在
,好像沒看到,看到有眼尖,眼軟,眼熱,眼枯,眼低,感覺眼睛有好多狀態……
「不能因為沒有把握,便拒絕去嘗試」說得很好呢,話唔定結果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