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四)多雲,潮濕,溫暖
早上下了一陣微雨,濕氣很重,地也有點滑。幸晨姐休息,我和庭音姐跑了五公里。
吃早餐的時候,我和姐們商量如何幫蔓換一個好一點的居住環境。我提出叫蔓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但姐們卻有保留。庭音姐說:我們都很關心蔓,也很想幫她,但不能太衝動。同住不是一個隨便的決定,弄不好反而會破壞原有的關係。我們跟蔓認識不深,也不清楚她對我們的看法,最好還是先觀察一下。當然間中請她過來留宿,完全沒有問題。我明白姐的意思,不敢魯莽行事。
為了阿來的事和蔓的事,心情有點低落。下午躲在圖書館,試寫長篇連載的開頭,不是很順利。我傳了一些片段給安妮,大家便用文字訊息來回討論。談了半天,安妮突然提起以西斯二月初會去台北幾天,我沒有細想便回道:我也會一起去呀。傳了出去才擔心會不會令她誤會,於是又補了句:是剛巧我也想去,便覺得不妨一起。但要再解釋下去,又覺太煞有介事,反而不好。
安妮那邊離了線,過了很久也沒有回覆。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甚麼。也許不只是說錯,而是根本就不應該單獨和以西斯去旅行。但是,我和他明明是好朋友,為甚麼不可以這樣做?思前想後大半天,安妮才覆了一句:你們玩開心點吧!這句話跟阿來說的差不多,但意思似乎大大不同。我會不會不小心傷到安妮呢?如果她心裡其實是喜歡以西斯的,只是有所猶豫或者不懂表達,我這個舉動很可能會令她難受。我為甚麼沒有早點想到呢?我實在太遲鈍了!
回家的途中,我問了 D 的意見,他說:不要顧慮太多,問心無愧便可以。我想:問題是,我自己真的問心無愧嗎?晚上再和媽媽說了,她說:有些事情,還是應該敏感一點,先考慮可能的後果。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定好了,也讓牽涉的各方知道了,再改也於事無補。就按自己的原意去做吧。
24/1(五)天晴,溫暖
早上和姐們去了上次媽媽介紹的那間髮型屋。這次大家也沒有弄些甚麼特別的髮型。我覺得短髮適合我,便像上次一樣稍為剪短一點。庭音姐卻想留長一點,也想稍微有些自然的鬈曲。幸晨姐只是稍為修剪,和把髮尾弄薄一面。
剪髮後吃了簡單的午餐,庭音便回去咖啡店上班,幸晨姐也一起過去上網工作。我主要是想去見蔓。我本來想過叫蔓一起去剪髮,但怕她覺得那間店太貴。她平常也沒怎麼打理頭髮,只是間中去快剪店修一下,然後紥成馬尾或者辮子。
蔓見到我們,說我們的頭髮都剪得很好看,幸晨姐便說:要不要試試染髮?自己買染髮劑便可以,不貴,很容易弄,我們可以幫你!蔓有點遲疑,我便說:不用擔心,挑些低調一點的顏色,不會很誇張的。
下班後我們和蔓去了連鎖藥品店,挑了一款輕微偏綠色的,跟她手臂的紋身圖案很合襯。去附近的山東餃子店吃了美味又便宜的晚餐,便一起回到姐們家去。
染髮我沒有經驗,因為我的頭髮是天生淺咖啡色的,所以便交由幸晨姐去幫蔓弄。等上色的時候,我們一起看《藥師少女的獨語》。待沖洗和吹乾之後,那把微綠的長髮披在蔓的肩上,非常漂亮。幸晨姐指著電視機,說:你們看!蔓不是跟貓貓一模一樣嗎?貓貓是動畫中的少女藥師,被人口販子賣進後宮做婢女,卻憑著聰明才智和藥學知識,屢破奇案。貓貓就是留著一把綠色頭髮的,平常對自己的儀容也非常低調,甚至在臉上塗上雀班,避免惹人注目。
我和蔓照樣睡庭音姐的房間。蔓還未適應染髮,經常低頭看自己肩上的髮梢。但那綠色的髮絲,跟肌膚上的藤蔓圖案非常搭配,甚至有連成一體的感覺。我隨便問了句:你去書店找過阿修嗎?蔓隨即臉紅了。我說是阿來告訴我的,她說:沒甚麼,因為是阿川爸爸以前開的店,所以好奇去看看而已。我說:那麼,有見到阿修嗎?她說:昨天有,他過來咖啡店,帶了本書給我。我問:你看甚麼書?她說:不是啦,是一本圖案集,在人家捐的書裡面找到的。我提過想學畫圖。我嗯了一聲,她又說:你今天沒過去嗎?今天是阿來啊。我靜了下來,半晌才說:我和阿來一向是這樣,明明很近,但又好像很遠。她用有紋身的左手握著我的右手,沒有說話。
我轉過話題,說:蔓,你散開頭髮很好看!她微微一笑,說:是嗎?我說:明天叫幸晨姐教你化妝好嗎?一定很美!蔓搖了搖頭,說:我很醜,怎樣裝飾也沒用!我紋身也不是為了變漂亮。我用手指梳理著她的綠髮,說:不是的,你是貓貓,是禾稈冚珍珠!蔓低下頭來,說:晨輝,是你都把別人當珍珠。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當的,明明是珍珠!
圖片由 Midjourney 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