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三)天晴,炎熱
大清早起來,第一件事是讓蔓給姐們用彩繪筆畫紋身圖。蔓按照之前的設計,給姐們在胸口上方各畫了一隻太陽鳥,庭音姐畫在左邊,幸晨姐畫在右邊,兩鳥相向。穿起露肩婚紗,兩個圖案剛好展示出來。
九點左右,化妝師米尼和她的兩個助手便到了。我們已穿好裙子,立即可以開始化妝。因為要戶外拍照,妝會化得比較鮮明。之後不久,幸晨姐的相熟攝影師寶兒也來了,是一位三十幾歲的女性,短頭髮,打扮較中性化。幸晨姐大學時是個小網紅,整天自拍美照放上社交媒體,也會常常約攝影師拍特輯,大部分是寶兒操刀的。寶兒笑說對幸晨姐上下前後左右也很熟,怎樣拍都可以有完美效果。她平時也經常拍結婚照,但拍兩個女生還是第一次,算是個考驗。寶兒和化妝師米尼經常合作,已經很熟,氣氛便熱絡起來。兩人都大讚姐們胸口的太陽鳥很漂亮,而且還是一對的,問她們是哪裡紋的。她們指著蔓說:是她畫的啊!
十點出發,坐租用的七人車去中文大學。之前考慮過很多拍照地點,最後還是覺得中大最佳,一來風景優美,二來大家對中大都很有感情,回母校拍結婚照別具意義。現在學期已完,校園很清靜,不怕人來人往,方便拍攝。
今日天氣大好,只是稍微有點熱。但有車子接送,到景點後妝扮好才下車,拍完又可以躲在車子裡休息,不算辛苦。加上寶兒非常專業,取景和指導擺甫士也很準確,難怪有快刀手的稱號。庭音姐是新亞書院的,幸晨姐是逸夫書院,我們先上山,去姐們有特別回憶的地點拍照。也不能免俗去了天人合一,在池邊拍了許多有倒影的照片。之後才下山去崇基,也即是我所屬的書院。大家都覺得未圓湖周邊是中大最美,也最適合拍結婚照。
穿絲質露肩長裙的庭音姐非常艷麗動人,穿破格短婚紗裙的幸晨姐則可愛又性感。我們兩朵粉紅和粉藍小花比較低調,只是在旁邊陪襯,增添一點顏色。伴娘裙子很長,我和蔓都在裡面穿了運動鞋,完全不會拍到,除非特別情況才換上高跟鞋。蔓是從未穿過高跟鞋的,就算挑了對不算高的,她還是舉步維艱,一會兒腳跟便擦損了,要連忙幫她貼膠布。我穿高跟鞋本來還可,但姐們說我肚裡有孩子,還是小心點好。
步入初夏,落羽松全部長出濃密的新葉,湖邊一片翠綠,生機盎然。姐們在樹下,在長木櫈旁,在曲橋上,在獅子亭下,擺出各種姿勢,互相牽手、依傍、擁抱,美不勝收。原本我和蔓兩個小伴娘只是配角,但攝影師寶兒突然來了興致,拉我們一起合拍,竟叫我們做出一些親密動作來,好像我們也是一對新人似的,令我和蔓有點尷尬。
蔓第一次來中大,感覺很興奮,說早知大學這麼美,以前便該好好讀書。我在這裡畢業,最近一年又經常回來圖書館寫論文,但卻沒有因為習以為常而變得無感,反而加倍依戀這個地方。之前經常和 D 在湖畔聊天,今天穿了伴娘禮服,在同一個地方和姐們一起拍結婚照,感覺有點超現實。
這時候一抬頭,看見 D 和 X 老師從梯級走下湖畔,一回神才記起,早已約好了他們來湖邊拍照留念。X 老師讚姐們很漂亮,又說 D 整天都很緊張,好像自己的女兒要出嫁一樣。D 只是聳了聳肩,沒有否認,
拍完照已是中午一點,X 老師請大家去崇基教職員餐廳吃飯。我們怕弄髒了禮服,便在車子裡換回便服,但臉上還化著濃妝,頭上也有飾物,樣子有點古怪。其他食客還以為來了甚麼明星,紛紛探頭觀望,為免姐們受到打擾,X 老師向餐廳經理要了個貴賓房間。
飯後坐車回拼圖咖啡店,大家都有點累,到樓上休息一會。今天咖啡店照常營業,但提早到六時打烊,閣樓則暫時停止開放。仙姐親自坐鎮,阿川也在,庭音姐本來說要去店面幫手,給她們堅決拒絕了。我覺得有點累,和蔓挨在小沙發上睡了一會。
結束 Band 四小妹很早便到了,在店裡完成佈置,又在商量今晚演出的安排。她們給姐們準備了 cosplay《少女歌劇》華戀和小光的服飾,為了不影響姐們原本的妝容,換裝只是意思意思,不是做到十足。這個環節安排在宴會的尾聲,旨在給大家一個驚喜,cosplay 完也不用換回婚紗。想不到的是,連我和蔓也被安排上場,要 cos《麗可莉絲》的千束和瀧奈。安妮說這兩對是最絕配的 CP。我們就算想抗議也沒有用,唯有額著頭皮陪姐們玩一趟了。
相反四小妹今晚不玩 cosplay,都穿上了漂亮的裙子,令人耳目一新。安妮的裙子是紫色的,而且是露肩的,非常成熟,彷彿長大了幾歲。我笑她說:以西斯見到一定會神魂顛倒!她聽到立即便臉紅了。
五點左右,我們又開始補妝和換裙子。咖啡店準時六點停止營業,賓客們也陸續到達了。最先到的是幸晨爸爸,竟然穿了一身隆重的黑色禮服,可見他非常重視女兒的婚事。幸晨姐一見到爸爸的打扮,便撲上去抱著他大哭,大家連忙叫住她,以免化妝未開場便已毀掉。
之後以西斯、阿志、疏離支大哥、我爸媽、D 和 X 老師也到了。其他客人包括庭音姐的文社好友、幸晨姐的劇社朋友和出版平台同事,連高師兄也賞臉光臨了。咖啡店另一位老闆娘瑪姬、拼圖會的匹叔和其他成員,連一直暗戀庭音姐的純黑地獄也有出席。未到七點,大部分親友共三十幾人已經在地層店面共聚一堂,興高采烈地聊著,氣氛十分熱鬧。阿川和四小妹負責酒水招呼,非常落力。最後,庭音姐的弟弟和幸晨姐的姊姊也現身了。我和蔓在門口負責接待,不時到樓上向姐們匯報情況。她們已經整裝待發,表面上有說有笑,但其實也有點緊張。阿川的女兒阿米擔當花女,穿著漂亮的黃色裙子,手裡拿著花球,很興奮的樣子。
所有人到齊之後,婚宴正式開始。在婚禮進行曲之中,由花女阿米帶領,臉上覆著頭紗的姐們牽著手從閣樓走下樓梯,慢慢地來到大家前面的臨時表演台上。庭音姐的造型雍容華麗,幸晨姐則爽朗活潑,賓客看見都拍手叫好,大聲稱讚。她們站好之後,大家便靜了下來。擔任主持的紫蘇姐是庭音姐的文社好友,她請姐們坐下來,然後說了一段開場白,簡單地介紹了兩人的背景和相識經過。然後便是簡單的儀式,包括宣誓、交換戒指、掀頭紗、親吻、切蛋糕、合卺交杯等。雖然沒有法律效力,但在親友見證下的許下盟誓,還是有重大意義。在親吻的環節,大家都異常興奮,姐們也不尷尬,很熱情地吻了對方。
之後,由庭音姐先發表感言。她保持一貫的大方得體,先是感謝各位親友的𦲷臨,特別是幸晨爸爸和其他長輩,包括我爸媽、D、X 老師、匹叔,又逐一感謝了借出場地的仙姐、安排餐飲的瑪姬、幫忙打點的阿川、準備表演的結束 Band 四小妹、訂製禮物的巧巧、當主持的紫蘇、化妝師米尼和攝影師寶兒,還有當伴娘的我和蔓。然後,她很坦誠地說:
各位,今天是我的三十歲生日。這表示我正式成為一個中女了。在這個轉折點上,我也結婚了。一天同時發生兩個重大轉變,是不是太多呢?在一年前,我想也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女生,更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女生結婚。但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千真萬確地發生了。我不會說我由一個異性戀者,變成了一個同性戀者,或者雙性戀者。這些標籤對我來說沒有甚麼意義。我只是想說,我愛上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剛巧是個女生。我不是因為我愛女生而愛上這個人,而是因為我愛上這個人,而這個人是女生,所以我和這個女生戀愛,以至結婚了。在這一年間,在這種我不熟悉的戀愛關係中,我們不是一帆風順的。我們就像其他戀人一樣,經歷過一些波折,有些是由於男女問題,有些是個人性格問題,包括我自己性格裡的種種缺陷。我曾經令她受過一些苦,我在這裡公開地向她說聲對不起。我會努力不再令她因我而受苦,我會努力令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人,一個更懂得愛和更願意去愛的人。我也會努力令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女人,更能夠用女人的心,去體會和感受另一個女人。這個令我身為女生而愛上的女生,她叫做吳幸晨。我很開心可以在這裡告訴大家,我雷庭音,和你吳幸晨,今天因為相愛而結婚了。另外,我也想感謝仙姐開了這間咖啡店,又讓我在這裡打工。我是在這裡跟幸晨開始的,這個神奇的地方對我們來說別具意義。我們的人生拼圖也許還未完整,但我們已經找到跟自己緊緊扣在一起的部分。幸晨,我們一起把這幅圖拼下去吧!謝謝大家!
在歡呼和掌聲中,庭音姐吻了幸晨姐。輪到幸晨姐發言時,她已經雙眼通紅,不斷地拭著眼角。她深呼吸了一下,按著胸口,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用她平時愛搞笑的口吻說:我平時是個很多話的人,而且說的多半是廢話,但今天我差不多說不出話來了。剛才庭音姐說的每一句,都令我忍不住流淚。我很感謝庭音姐不嫌棄我這個麻煩人,用無比的勇氣和決心去接納我。是的,真的需要很大勇氣的,因為我真是一個超級麻煩人!從小就是!這個問我爸爸便知道!(眾人大笑)其實,最先是我主動追求庭音姐的。我喜歡過各種各樣的人,這點無需隱瞞吧,但到我遇到庭音姐,我心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告訴我:這個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我不知道這叫做緣份還是甚麼,總之我知道我不能錯過她。對於庭音姐是個女生,我沒有甚麼糾結。她是百分百的女生,但她也很帥,很豪氣,很爽快,很堅持,很能幹,很懂保護人,很可以信賴。而且,她很溫柔,很幽默,也很可愛!對呀,你們不覺得她可愛嗎?(庭音姐掩著臉,眾人大笑)她集合了所有我最羨慕,最渴求的質素於一身,所有這些我做不到,做不好的事情,她都能夠為我補足,她簡直就是我的另一半!庭音姐不但是個吸引我、令我喜歡的人,她也是個令我變得完整的人。有吸引力的人,教人喜歡的人,多不勝數,但能令自己變得完整的人,世界上萬中無一,很可能一生人也沒法遇到。但居然給我遇到了!那個人就是庭音姐!這就是我當初的感覺。而我順著這個感覺,一直追求她,不斷向她表白,居然得到她的回應,她的接納,到最後還跟她許下婚姻的盟誓,這根本就是一個奇蹟!我以為這種事只會發生在二次元的虛構世界裡,但這是三次元的現實世界啊!我到這一刻還不相信,這個奇蹟是真的!這是真的嗎?(大家高呼:是真的!)很感謝大家來跟我們一起見證和慶祝這個奇蹟!特別是多謝我的爸爸!爸爸,謝謝你一直忍受這個麻煩女兒!她長大了還要帶給你更大的麻煩!對不起,我可能令你失望了,但是,謝謝你來!我真的很愛你!
說到這裡,幸晨姐流著淚,掩著嘴巴,真的說不下去了。庭音姐抱著她,輕輕撫著她的背。大家也熱烈地拍掌,表示支持。然後便輪到晨爸爸致辭了。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禮服,站到台前,向著大家深深鞠躬,然後說:
各位朋友好!很高興幸晨和庭音有你們這樣的知心好友,來見證她們的重要日子。我不是一個很懂說話的人,本來不應該破壞大家的興致。不過,作為一對新人唯一在場的家長,我就說幾句吧。她們兩個說要結婚,老實說,我開頭不是很能夠接受的。我自問不是一個老頑固,教育女兒的方針也算是開放的,但是女兒說要跟女生結婚,這對我來說是個不小的衝擊。對不起,阿女,我本來的確是有點失望的。作為一個普通父親,希望女兒嫁個好男人應該不是一個很過分的想法吧。我認識庭音很久了,我一直把她當成幸晨的好朋友,或者是所謂閨蜜吧!怎料到閨蜜會密到變成女婿呢?用女婿這個詞好像也不是很正確吧?怎樣也好,既然她們做了這樣的決定,我便唯有對自己做點思想教育吧!我知道庭音是個很好的女生,很懂照顧人,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好。我的女兒跟她一起,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就這一點來說,如果庭音能做到,那她不是男的又有甚麼分別?又或者,她甚至會比男的做得更好呢!想到這裡我便釋懷了,因為我相信女兒做了最好的選擇。別的父親把女兒嫁出去,通常會很不捨得,覺得女兒給另一個男人搶走了,怎樣也會覺得難受。這樣想來,女兒跟女生結婚,我豈不是不蝕反賺?我沒有失去女兒,反而多了一個女兒,這不是很划算嗎?從一個父親的自私角度,我覺得這樣也不錯。所以呢,我沒有甚麼偉論,我只是想說,庭音和幸晨,你們結婚,做爸爸的我很開心!祝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晨爸爸過去跟姐們擁抱,然後濕著眼睛回到座位去。大家都很感動,我和蔓也在相擁流淚。
接著是用餐時間,採取自助形式,大家可以邊吃邊聊。這個環節由講究飲食的老闆娘瑪姬打點,叫來了某大酒店的到會餐飲,規模雖小,但水準卻很高。瑪姬也帶來了兩箱名酒,甚麼珍藏佳釀也有。庭音姐和幸晨爸爸都是好酒之人,兩人對飲幾輪,非常盡興。晨爸爸幾杯下肚,興致高昂,還大聲說:我敢講世界上沒有一個女婿的酒品和酒量好得過庭音!這一點幸晨真的是選對了!幸晨酒量完全不行,以後有庭音陪我飲就最好了!
姐們四處跟不同賓客聊天,接受大家的祝福。我和蔓也跟在後面,不是很懂說話,只是在陪笑。後來蔓的酒量發揮了作用,幫幸晨姐擋了很多敬酒,她才不致於喝到中途倒下。客人都大讚我們預備的禮物,說小虎和小猴陶瓷公仔很可愛。幫忙訂製的巧巧不忘大派名片,宣傳自家創立的精品品牌。
第一次見幸晨姐的姊姊,一看便知道是個講究的人,打扮漂亮,穿戴的都是名牌。說話很有禮貌,但沒有父親的熱情和直率,性情可能比較接近媽媽。感覺上她並不認同這頭婚事,但出於對妹妹的親情,還是勉為其難出席了。知道幸晨姐打算向她借嬰兒用品給我,我也不忘先向她道謝。她照樣很親切地向我問候了一番。對於兩姊妹的性格差別這麼大,我也不覺得奇怪。我和我哥哥也是這樣的。至於庭音姐的弟弟,是在銀行上班的,樣子斯文正經,但有點拘謹,不是很說話,可能是在場沒有任何相識的緣故吧。
到了宴會中段,是結束 Band 的助興環節。第一次穿著宴會長裙表演的四小妹,拿著樂器準備就緒,主持人紫蘇作了簡短介紹,說她們的著名的 busking 團體,今晚將會向大家演唱三首歌曲。這三首歌是我負責挑選的,安妮叫我出來向大家介紹一下。
我整晚第一次要公開說話,有點緊張,只是簡短地說:頭兩首歌都是姐們喜歡的,第一首是 Aimer 的〈あなたに出会わなければ〉中文意思是〈如果沒有遇見你〉,第二首是 milet 的〈Tell Me〉。兩首歌都見證了姐們的關係中遇到的困難,雖然不是開心的回憶,但對她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經驗,也是她們走到今天的重要關口。第三首是《紫蘿蘭永恆花園》的插曲〈ふたりごと〉,由 TRUE 和茅原実里合唱。我不懂日文,用 AI 查問過題目的意思。原來字面上是「二人言」,轉化自「自言自語」,變成兩個人之間的、私密的情話。那不是普通的對話,而是「只屬於我和你之間的,只有我們懂的說話」的意思。我覺得真的很有意思,也很適合用來形容姐們的關係,就是兩個人互相補足,成為對方的另一半。所以我想用這首歌來表達我對姐們的祝福。三首歌都是日文的,不過會有中文翻譯投映,希望大家可以細味當中的意思。
四小妹把三首歌改編成輕搖滾版,但演繹依然很抒情。頭兩首都由平時 cos 郁代的鐵芬尼主唱,她的唱功很厲害,模仿 Aimer 和 milet 也非常神似。Cos 虹夏的小婉是鼓手,cos 涼的阿冬是低音結他手,cos 一里的安妮是主音結他手,但也會唱歌,特別是酸欠少女那種唱腔。第一首〈あなたに出会わなければ〉一開腔,便勾起了過去的回憶,幸晨姐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來到第二首庭音姐的最愛,冷靜的她也開始激動起來。我回想起姐們一年來經歷的起伏,和一些差點走不下去的關口,也無法自控了。到了最後的〈ふたりごと〉,調子一變,輕鬆溫暖的,由鐵芬尼和安妮兩人一唱一和,訴說著兩人的交流和感應,如影隨形,融合無間,充滿著感恩和期盼,就像姐們一起度過了風風雨雨,終於能夠雙宿雙棲。她們聽到這裡,都把所有情緒釋放出來,相擁大哭起來。我也忍不住挨在蔓的肩上哭個夠了。
演唱完畢,大家都瘋狂鼓掌,大叫 encore。小妹們徇眾要求,又即興唱了一首上次我爸媽婚禮時唱過的團結 Band〈Unite〉,也是關於人與人之間的連結的,曲調輕快激昂,氣氛十分高漲。最後小妹們鞠躬謝過了大家,再次請姐們上台。幸晨姐心情還未平伏,庭音姐便代她說:多謝結束 Band 的小妹們!鐵芬尼、安妮、小婉和阿冬!也多謝晨輝選了這三首歌!它們完全唱進我們的心坎,我們真的是完全決堤了!我們經常說,晨輝是淚之女神,除了自己愛哭,也很擅長弄哭別人。連我也敵不過你的威力呢!你把我們的妝完全毀掉了!不能見人了!不過之後還有一個特別環節,我和幸晨便先到樓上補補妝,換件衣服,再下來跟大家見面。大家請繼續享用晚餐!一會見!
我和蔓也跟姐們到閣樓去,私底下又相擁著哭了一會。化妝師米尼不忘在旁提醒,小心不要弄髒裙子。之後便要麻煩她和助手們幫我們善後了。四小妹也到樓上來,拿出她們準備好的服裝和道具。姐們換下婚紗,穿上一藍一紅的學生制服、兩件半披肩,還有兩個假髮,庭音姐戴黑色長髮扮演小光,幸晨姐戴咖啡色短髮扮演華戀,還配有兩把長短劍。我和蔓也硬著頭皮換了裝,是不同設計的學生制服,我穿紅色扮千束,蔓穿藍色扮瀧奈。我們沒有刀劍,但有兩把手槍。
再次到樓下去,賓客們見到我們的打扮,都大呼小叫出來,但知道我們 cos 甚麼的其實不多。小婉先向大家介紹了兩部動畫和兩對人物,再講了她們的關係。不過我們不是出來演戲,而是玩遊戲。這是婚宴上少不得的環節,貪玩的幸晨姐自然不會錯過,庭音姐便豁出去陪她玩。在小妹們的主持下,兩人玩了幾個遊戲,包括互猜對方的喜好、蒙著眼在對方身上找物品、做動作猜字謎和按指示唱歌跳舞。我和蔓本來只是當助手,但後來還是被要求一起玩。最後華戀和小光要用日語互相示愛,然後親吻,是整個環節的高潮。四小妹意猶未盡,竟又要求我和蔓照板煮碗做一次千束和瀧奈的版本。姐們立即出來給我們擋了,交換代價是當眾再表演一次熱吻。
遊戲環節結束,婚宴也到了尾聲。我和蔓跟姐們一起送客,看見所有好朋友都盡興而歸,終於鬆了一口氣。晨爸爸因為喝了酒,沒有開車,自己坐的士回去了。我們也送走了仙姐、瑪姬、D、X 老師、我爸媽和匹叔等所有長輩。後輩像四小妹也統統送走了。阿米明早還要上學,阿川要帶她回家,不能留下來收拾。我們換回便服,正想幫忙打掃,晚間清潔工湯伯卻說,沒理由要新娘和伴娘做這些粗重工夫,他一個人可以把地方打掃乾淨,叫我們全部回去休息。我們謝過了他,叫了 Uber 回家。
整天的行程,像做夢一般一眨眼便過去了。大家都很累,但還得落妝和洗澡。梳洗乾淨已過了午夜,庭音姐叫大家在飯廳集合,拿出她的珍藏威士忌,一人斟了一小杯,說:今日不只是我和幸晨的婚禮,也是我們四姐妹的結拜日子。也不需要甚麼儀式,以酒為盟,承諾以後相親相愛,互相扶持。我們能夠相識、相聚,一起生活,是緣份。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以後都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來!姐妹們,我們乾杯!
我們舉杯相碰。我只是呷了一小口,蔓便拿過我的杯子,把我的一份都乾了。我強烈地感覺到,我們今天進入了宇宙的新紀元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在我們面前展開。那是一個超越次元的,超感知的,愛的世界。
那就是佩洛瑪。
(加送無聊跳舞短片一條 💃🏻)
圖片及短片由 Midjourney 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