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五)多雲,溫暖
今天是清明節,照例會上山拜祭媽媽。爸爸和哥哥本來叫我不要去,留在家裡休息,但我想在媽媽墓前親口跟她說我懷孕的事,堅持要一起去。
約了在長沙灣地鐵站等,我預計見到哥哥會捱罵,但他只是輕輕拍了一下我的頭,說:這個妹,平時驚驚青青的,但固執起來真的冇人有!大嫂留在家裡照顧 BB,但新媽媽卻來了。
我還是很容易累,上山的路走得很慢,但未至於辛苦。哥哥竟然有興致說笑,問要不要背我上去。我說:好呀!但你要背兩個人!他突然又變得嚴肅,說:有事多找阿嫂,問她意見,知道嗎?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大家便開門見山地討論了一些懷孕和生育後的具體安排。
來到媽媽墳前,爸爸和哥哥負責清理,然後點上蠟燭和插上鮮花。哥哥先說開場白,帶點幽默地說:媽,今次又有驚喜帶給你了!你要做外婆了!不是我,輪到晨輝了!不過你的女兒很特別,她打算自己養孩子,所以你要多多保佑她,因為會很辛苦啊!不過你放心,爸爸、我和 Kathy 媽媽也會全力支援她,她不會有事的。我聽哥哥說到這裡,便忍不住熱淚盈眶。然後爸爸又說了幾句,連媽媽也說了,都是些支持我的話。
輪到我的時候,我卻哭到說不出話來。大家都耐心地等我平靜下來,最後我簡單地說:媽媽,你沒法做下去的事,讓我幫你做下去吧!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下山後,我們照樣去了昕姨媽家。她最近腿患惡化,已經不能走路,要坐電動輪椅代步。爸爸早已跟她說了我的事,讓她有心理準備。見到姨媽的時候,她摟著我哭了起來,好像覺得我很可憐似的,不停撫著我的頭,說:為甚麼你不揀那個斯文體貼的男仔?他跟你很登對,一定會是個好老公。我知道姨媽說的是以西斯,便說:人家有女朋友的了。而且,孩子是有爸爸的,他爸爸也是個好人。姨媽說:是好人又不娶你?我說:不是他不娶我,是我不想結婚。姨媽不解,說:好地地為甚麼不結婚?我說:我覺得不適合我。姨媽你是過來人,你應該知道。姨媽靜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那就是姨媽的壞榜樣影響了你!我連忙說:怎會呢?姨媽你很好,是你帶大我和哥哥的,你是好媽媽的榜樣!姨媽聽了,哭得更厲害,我也忍不住一起哭了。
之後大嫂帶著 BB 坐的士過來,姨媽見了自然很開心。阿嫂一見我便品評我的上圍變化,又問我胃口如何,提醒我要注意甚麼之類的。我頻頻點頭,乖乖聽著。之後大家一起去附近茶樓飲茶,氣氛變得輕鬆,媽媽和姨媽也聊得很暢快。。
出來大半天,我覺得有點累。哥哥開車送大嫂回家,我們便叫了 Uber。回到家裡,我躺到床上,摟著狐狸,很快便睡著了。
醒來已是六點,我看了看手機,發現阿來找過我,連忙打回去。他想約我下班回來一起吃飯,我說:你來我家吃好不好?他頓了一下,說:好。我出去告訴爸媽,請了阿來來吃晚飯。他們都覺得有點突然,但很快又接受了。爸爸連忙到附近街市加點餸菜。
阿來七點半來到,還買了日本進口士多啤梨做見面禮。爸媽都很歡迎他,阿來卻有點靦腆,不是很懂應對。其實阿來來過我家,在爸媽蜜月旅行的時候。不過跟我家人會面,的確是第一次。
吃飯的時候,爸爸跟阿來說:阿來,我們都明白你的情況,晨輝說不結婚也有道理。不過,我們都會把你當做女婿看待,大家以後是一家人了。有時間要多上來,當是自己家裡一樣。阿來站了起來,向我爸媽鞠躬,鄭重地說:外父外母!我沒法給你們女兒一個正當的名分,真的很抱歉!但我一定會做好女婿和爸爸的本分,不會令你們失望的!爸媽聽他這樣說,都笑了出來,媽媽說:真是個老實人!怪不得晨輝會信任你!阿來坐下來,我握著他微微顫抖的手,流下了眼淚。
飯後我和阿來到街上散步,我說:對不起,突然把你拉到我家來。阿來說:不會呀,我很開心你叫我來。我早就應該見你的父母,但卻擔心他們不接納我。現在見到了,知道他們的想法了,我也終於可以放心了。逛了一會,他又說:治療的事,阿志已經用錄音詳細跟我們解釋了。我很贊成這樣做。無論結果如何,調解總好過衝突。我希望能慢慢說服阿修,大家一起好好面對這件事。只要黃志來能過正常的生活,就算要我消失也沒所謂。到時孩子爸爸的責任,就交給阿志了。聽阿來這樣說很傷感,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抱著他默默垂淚。
我去了阿來家,一起看了兩集《Re: Zero》。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我說:阿來,我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時間相處,所以每一刻也很珍貴。答應我,我們見面的時候,不要想其他,忘記阿志和阿修的存在。在我眼中只有你,阿來,是我愛的男人。阿來說:我也是,晨輝,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說:我們的孩子,是這件事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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