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六)大雨
今早又是黃色暴雨警告,晨運取消。
反正已經起床,便坐下來把前天未寫完的事情續寫下去。
今年六月至七月初,Aimer 在上海、台北和香港三地舉行「3 nuits tour 2024」,是她五年來首度海外巡演。我從不看演唱會,怕吵,又怕人多,但 Aimer 我真的很想看。只怪自己太笨,不懂搶票,在電腦前呆等了半天,才發現售罄了。幸晨姐知道,不知哪裡弄回來三張票,說請我去看。(她就是有這種神通!)當時她們還不知道 Aimer 對我的意義。
演唱會地點在亞博,我從未去過。原以為在這樣陌生而高壓的環境中,我會全程咬緊牙關度過,為的只是遠遠的見 Aimer 一面。可是,當〈星屑ビーナス〉起首沙啞顫動的歌聲一響起(這首歌沒有前奏),我的淚水便像決堤一樣湧出來了。之後,眼淚幾乎沒有停過,由頭哭到尾,哭得一塌糊塗。認識愛姐姐之後,在她的牽引下聽的〈Re:I AM〉、〈カタオモイ〉(單戀)、〈Brave Shine〉等,自然勾起很多回憶,就算是她離去之後的〈Ref:rain〉、〈escalate〉、〈白色蜉蝣〉,因為《鬼滅之刃》而大紅的〈殘響散歌〉,或者今年才推出的幾首新歌〈800〉、〈End of All〉、〈遥か〉,只要一聽到 Aimer 那低沉而磁性、溫柔而有力的歌聲,整個人便會像被萬瓦電流通過一樣,灼熱至身心的熔點。
從一開始,我就徹底地把自己投射到 Aimer 身上。這個就算上台演出也永遠戴著眼鏡的女生,害羞,少話,熱愛唱歌,才華橫溢,情感豐富和敏銳到不可思議。演唱會大部分時間都關掉射燈,只有營造氣氛的燈光效果,Aimer 全程在昏暗中獻唱,只有少數時刻亮燈向歌迷露面。她憑著歌聲和身影,已經充滿了整個場館,充滿了我的心。我強烈地感到,站在台上的那個女生,不就是我自己嗎?對世界感到疑慮,希望保持距離,但又強烈地渴望表現自己。這樣的女生想成為歌手,要克服的難關有多大?而她的每一首歌,彷彿都是我自己的心聲,由她代我唱出,向我所在乎的人,近乎絕望地表白。
Encore 的時候,Aimer 竟然唱了昨天才釋出的新歌〈Sign〉,全場大為驚喜。然後,就是大家整個晚上一直期待的,壓軸的出道成名作,2011 年,當時只有二十一歲的她,所寫和唱的〈六等星の夜〉。這時候,我做了自己一生也沒有做過的事——和成千上萬的人一起,一邊哭著,一邊合唱這首歌。我是唱給愛姐姐聽的。我深信,她在天上一定可以聽到。
愛姐姐,請你原諒我這個「沒有腦袋又細膽的小妹妹」,經常「死纏著不放」、令你「很煩」、「浪費很多寶貴時間」。感謝你沒有「像棄置小貓一樣」地棄置我,也請你不要棄置自己!你不用擔心,已經有另外兩位姐姐接收了我,我也絕不會棄置自己的!愛姐姐,你安息吧!縱使對你來說,我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妹妹,但希望你知道,世界上還有這個小妹妹在懷念你!
Aimer 在台上和我們告別,演唱會落幕之後,我才恍然明白,原來這是一場遲來的告別式。
我哭到呼吸困難,無法走路。姐們好不容易叫了一台 Uber,把我送回家。深夜入門,爸爸還在等我,見我由兩個姐姐扶著回來,雙眼紅腫,大嚇一跳。姐們把我放在床上,很擔心我的狀況,有點後悔請了我去看演唱會。我有氣無力地說:謝謝你們!我沒事!其實我很開心!太開心了!我找回失去的東西,但又跟它告別了。然後我便累到失去意識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見幸晨姐挨著我睡在旁邊,庭音姐伏在書桌上,我知道自己不是做夢。愛姐姐回來了,而且變成了兩個。謝謝你 Aimer!你令生命連結,令逝去的生命復活。
我平靜下來後,把事情的始末向姐們說了,就是我之前記述的那段過去。
演唱會沒有唱〈蝶々結び〉、〈あなたに出会わなければ~夏雪冬花~〉、〈茜さす〉、〈雪の降る街〉等早期歌曲,我覺得有點可惜。這些歌都滿載著我對愛姐姐的情感,但可能也會很難承受。(在台北和上海站也有唱〈茜さす〉。)特別是〈茜さす〉(夕輝),當年愛姐姐曾經指出,和我的名字是對照。我第一批聽的 Aimer 的歌曲,是 2017 年的精選集《Blanc》,那時和愛姐姐的關係最為緊密,可以稱為「愛之年」。之後我回頭去聽 Aimer 的出道作品集,2012 年的《Sleepless Nights》,裡面也是首首動人。雖然心裡一直認同出道時的那個少女,但按真實年齡,Aimer 其實是個大姐姐了。我聽的音樂很少,可以說是孤陋寡聞。在我的音樂世界裡,唯獨 Aimer 姐姐一人,已經足夠了。
〈六等星の夜〉 作詞/演唱:Aimer 作曲:飛內將大
伤ついたときは そっと包みこんでくれたらうれしい
受傷的時候 如果你能輕輕地包容我 我會很開心
転んで立てないときは 少しの勇気をください
跌倒站不起來的時候 請給我一點勇氣
思いはずっと届かないまま 今日も冷たい街でひとり
心意一直無法傳達 今天也是 在冷清的街道上孤身一人
ココが何処かも思い出せない
連這裡是哪裡也記不清了
终わらない夜に愿いはひとつ “星のない空に辉く光を”
在無盡的夜晚中 唯一的願望是 「在無星的天空中閃耀著光芒」
戻れない场所に舍てたものでさえ 生まれ変わって 明日をきっと照らす
即使是無法回到的地方所丟棄的東西 也會重生並照亮明天
星屑のなかであなたに出会えた いつかの気持ちのまま会えたらよかった
在星塵中與你相遇 如果能帶著過去的心意再次相見就好了
戻らない过去に泣いたことでさえ 生まれ変わって 明日をきっと照らしてくれる
即使是為無法回到的過去而哭泣 也會重生並照亮明天
眠れないときは そっと手をつないでくれたらうれしい
無法入睡的時候 如果你能輕輕牽著我的手 我會很開心
夜明けは来るよと 嗫いていて 嘘でもいいから
請輕聲細語 「清晨一定會來臨」 就算是謊言也沒關係
愿いはずっと叶わないまま 今夜 星座を连れ去って
願望一直無法實現 今夜也是 星座被奪走
消えてしまった もう、戻れない…
已經消失 再也回不去了…
终わらない夜に愿いはひとつ “星のない空に辉く光を”
在無盡的夜晚中 唯一的願望是 「在無星的天空中閃耀著光芒」
今は远すぎてはかない星でも 生まれ変わって夜空をきっと照らす
即使現在的星星過於遙遠且脆弱 也會重生並照亮夜空
星屑のなかで出会えた奇迹が 人ゴミのなかにまた见えなくなる
在星塵中相遇的奇蹟 在人群中再次消失不見
戻らない过去に泣いた夜たちに 告げるサヨナラ明日はきっと辉けるように
對那些為無法回到的過去而哭泣的夜晚 說聲再見 希望明天能夠閃耀
こんな小さな星座なのに ココにいたこと 気づいてくれて ありがとう
即使我是這樣渺小的星座 感謝你發現我曾在這裡
终わらない夜に愿いはひとつ “星のない空に辉く光を”
在無盡的夜晚中 唯一的願望是 「在無星的天空中閃耀著光芒」
戻れない场所に舍てたものでさえ 生まれ変わって 明日をきっと照らす
即使是無法回到的地方所丟棄的東西 也會重生並照亮明天
星屑のなかであなたに出会えた いつかの気持ちのまま会えたらよかった
在星塵中與你相遇 如果能帶著過去的心意再次相見就好了
戻らない过去に泣いたことでさえ 生まれ変わって 明日をきっと照らしてくれる
即使是為無法回到的過去而哭泣 也會重生並照亮明天
(謝謝幸晨姐幫我用 ChatGPT 把歌詞譯成中文)
圖片由 Midjourney 生成
除了〈殘響散歌〉之外其他本沒聽過,剛看/聽了一些,幾鍾意。〈蝶々結び〉好優美,演唱會沒演繹優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