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0(二)天晴
昨晚游泳,今早休息,暫停晨跑。
吃早餐的時候,庭音姐在手機上看到日本東北寒流的報導,說北海道今年首次出現結冰和結霜,連本洲岩手縣也錄得低於零度的氣溫,但關西地區的氣溫卻高至三十度。然後她便一直在 Line 上用日文跟那位蜜瓜農場繼承人在通訊,大概是聊天氣對種植的影響之類的話題。跟那人文字訊息的時候,庭音姐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少有的甜蜜神情。我好像偷窺到甚麼秘密似的,不敢看得太仔細。幸晨姐也罕有地變得很安靜,大概是不想騷擾庭音姐吧。
下午到崇基圖書館工作,晚上到沙田會合姐們一起去戲院看《孤獨搖滾》劇場版,雖然是總集,即是把電視版濃縮和剪輯,但有較多歌曲,在大銀幕重溫也很有氣氛。我一邊看,一邊想著安妮和她的結束 Band 的成員們,覺得在現實中也可以有那樣的友誼,真是太美麗了。
看完電影,去了吃拉麵。吃的時候,幸晨姐收到朋友的訊息,約她去尖沙咀酒吧,她一口答應了。庭音姐問了句:又約了那個幣圈友?幸晨姐回道:人家有名字的,叫阿 Ben 呀。庭音姐說:不是阿 Porsche 嗎?幸晨姐說:係呀,叫阿法拉利啦!說罷,跟我們揮了揮手便往相反方向的月台跑去。
我和庭音姐坐火車北行,一路上見她好像有心事似的。回到粉嶺,過了天橋,原本打算各自回家,但我改變主意,說:姐,我陪你回去吧。她說:傻啦,沒事呀!我便說:那當你陪我吧!我怕自己回家會睡不著覺。聽我這樣說,姐便讓我勾著她的臂,一起走路回家。
回到姐家,我先去洗了澡。從浴室出來,見庭音姐一個人在客廳飲威士忌。我說:姐,陪我看動畫可以嗎?她乾了杯中的威士忌,開了電視,和我一起看了新一集《亂馬1/2》,大笑一頓。然後又看了《青春之箱》第一集,是跟籃球和羽毛球有關的浪漫愛情劇。
過了十一點,姐催我吃藥睡覺。我說我想等幸晨姐,庭音姐說:她出去玩很平常,不要為這種普通事而焦躁,知道嗎?她口裡是這樣說,但我看她自己才放心不下吧。但我不想違逆姐的意思,便乖乖地吃藥上床了。
姐陪了我一陣,直至我睡著。睡到半夜,又被吵醒了。原來是幸晨姐回來了,而且喝得有點醉,庭音姐便訓了她一句:酒量不好便小心點吧!幸晨姐說:有人開車送我回來呀,有甚麼好擔心?我堅持回來不是已經很清醒嗎?庭音姐說:我以為你想在外面過夜呢!幸晨姐回道:我在外面過夜又怎樣?我一聽便忍不住說:姐,別這樣說好嗎?我驚姐被人搶走了!怎料幸晨姐突然來了情緒,像孩子般大哭出來,說:我都驚我的姐被人搶走呀!庭音姐輕聲說:別幼稚好嗎?幸晨姐卻越鬧越厲害,說:是呀!我很幼稚呀!只有姐你是大人!我跟人飲杯酒坐下車就是被騙的無知少女!我上前抱著幸晨姐,說:姐,不要說了!你也累了,不如睡吧!
幸晨姐漸漸平靜下來,很快便睡著了,看來真的是喝醉了。庭音姐幫她換了睡衣,又拿濕毛巾幫她抹了臉和雙手,便幫她蓋好被子,關了燈,回到自己的睡房。我望著熟睡中的姐,覺得她變成了脆弱的小孩。我可以怎樣保護她呢?我苦苦思索著,直至自己也失去知覺。
16/10(三)天晴
大清早幸晨姐還在熟睡中,庭音姐說不要弄醒她,我們兩個去跑步好了。
這天庭音姐跑得特別用力,我勉強跟了二十分鐘,便叫姐不要理我,自己慢下來了。碰到在步行的 D,我告訴他昨晚的事。他只是說:幸晨是大人,可以做自己決定,但任何決定也會牽連到身邊的人。本來只有庭音,現在加上你,變得有點複雜了。
回姐家時,幸晨姐已起床,穿著圍裙,手裡拿著勺子,說要給我們弄早餐,作為遲起沒跑步的補償。看見我們遲疑的神情,便說:只是簡單的早餐啊!不會這樣也對我沒信心吧?你們先去洗澡啦!
淋完浴出來,餐桌上放了三份炒蛋、香腸、烤番茄和多士,還有麥片和紅茶,看上去似模似樣。庭音姐試了一口,說炒蛋做得不錯,多士也烘得剛剛好。大家沒事一樣地聊起來,我說昨晚看《青春之箱》,覺得千夏學姐很像幸晨姐,又高又漂亮,又喜歡運動,在學校很受歡迎。幸晨姐開心地說:哈哈,我沒有千夏那麼清純啦!庭音姐說:你這樣粗魯,像《膽大黨》的 Momo 多一點!幸晨姐說:Momo 也很清純呀!她只喜歡高倉健一個!我其實不是啦,真正的我是華戀呢!對吧,Hikari 醬!庭音姐把一塊番茄塞進幸晨姐的嘴裡,說:少說話吧,番茄醬!(「醬」字模仿日語發音 chan。)
下午去了圖書館,見到 D,但他三點便走了,說陪 X 老師去看展覽。我工作到六點便自己回家。今晚媽媽來吃飯,但爸爸卻叫了外賣,因為這幾天一直忙著接收新家具,重新佈置家居,媽媽那邊又搬了不少個人物品過來,單是衣服已經一大堆,家裡亂作一團。我本來說留下來幫手,但他們說我會越幫越忙。媽媽搬過來之後,打算把現在住的物業租出去。
吃飯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媽媽今晚開始留下來住。雖然上次媽媽已經因為陪我而留宿一晚,但到了真正搬進來,我還是需要適應一下。今晚當然不能再要媽媽陪我睡,但飯後媽媽還是陪我一起窩在床上,花了整晚跟我聊天。她問我書桌上那兩個手辦公仔是甚麼,我便說:是《少女歌劇》的女主角,愛城華戀和神樂光。媽媽好奇地說:兩個女主角?沒有男主角?我說:沒有,連一個男角也沒有,那個世界只有女生。媽媽好像覺得很有趣似的,說:所以,她們是一對?我點了點頭,說:是我的姐們送給我的,說是代表她們陪我。媽媽托著腮想了想,說:所以你的姐姐們也是一對?我遲疑了一下,說:我希望是吧!媽媽聽了便沒有問下去,說:是《少女歌劇》嗎?網上可以找到?我有空也看看。我說:媽媽你不用花時間看這種女孩子東西。媽媽笑了笑,說:晨輝喜歡的東西,媽媽也想看看啊!也想看看你的姐姐們的替身是怎樣的呢!
圖片由 Midjourney 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