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五)天晴,炎熱
昨晚做了個夢,夢中見到爸爸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叫我叫她媽媽,我很乖地叫了。發現那個媽媽有點像年紀較大的庭音姐,而且懷了孕,捧著大肚子。爸爸說要陪媽媽去醫院生孩子,叫姐姐陪著我。那個姐姐原來是幸晨姐。幸晨姐帶我去一間糖果店,老闆交給我一個膠袋,說我可以隨意挑,直至裝滿為止。我開始撿各種各樣的糖果,但怎麼裝膠袋也不滿。舉起來一看,原來膠袋底部穿了個洞,抓了的糖果都從洞裡掉出來。我想和幸晨姐說,叫她幫我換一個新膠袋,但她只顧和老闆聊著,沒有理我。我發現那個老闆是個有鬍鬚的老男人,有點像 D。
糖果已經掉得一顆不剩,我拿起那個空膠袋,通過那個洞兒望出去,卻看見另一個房間。然後便發現自己身處那個房間,沒有窗子的,也沒有任何陳設,只有天花板上的一盞舊式電燈泡。在牆壁上的高處,有一個水龍頭。我掂著腳尖,伸手去扭了它一下,隨即有水湧出來。我立即想關掉它,但卻怎樣也關不掉。我發現手上還有那個膠袋,便想用它來堵住湧出的水,但水從它底部的洞漏出。水很快便在房間裡積聚,水位越來越高,從腰部上升到頸部。我在水中掙扎,然後才想到,自己已經學懂游泳。於是我開始划臂和踢腿,讓自己浮在水面。但當水位升到接近天花板,我知道這樣下去會淹死。
我閉氣潛入水底,發現房間有一道剛才一直沒看見的門。我向門潛泳過去,抓住門鈕,很輕易便把它拉開。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但也全部被水淹浸了。很奇怪地,我雖然一直在水底,但卻不用換氣,好像不呼吸也可以。我沿著走廊潛泳,發現它像迷宮一樣,不知向左和向右拐了多少個彎,終於來到一個樓梯間。沿著樓梯向上游,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層,終於看見有陽光透進水裡,心想應該快到頂了。
衝出水面一刻,我發現自己在大海中心,上空是藍天白雲。我環視四周一遍,看見某個方向有陸地,便向那裡游過去。游了不久,手腳觸到海底,便試著站起來,原來已到了水深及膝的地方,但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在水裡還不覺,一出水站起來,便感到腹部非常沉重。低頭一看,在泳衣底下竟然凸著一個脹脹的肚子。那是甚麼回事呢?難道我有了孩子?我在那淺灘上涉水而行,看見水色烏墨墨的,後來才發現,其實那是沙粒的顏色所致。雙手撐著被肚子的重量弄得痠痛的腰部,好不容易終於走到岸上,但已累得立即倒在黑沙上面,躺在那裡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沾滿黑色污垢似的雙手。然後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逐漸靠近,抬頭一看,是庭音姐和幸晨姐,穿著比基尼泳衣,好像去度假的時候一樣,在我旁邊蹲下來,說:晨輝你去了哪裡?我們一直在找你!我捧著沉重的大肚子,站不起來,只能氣若游絲地說:我有了 BB,怎麼辦?姐們互相望了望,但卻好像一點也不驚訝,還笑著說:看來是女兒呢!不用怕,我們一起養大她吧!這時候我便醒來了。
早上去晨運,一直無法揮去夢境。今天試著跟姐們慢跑,她們特意遷就我放緩腳步,一起跑了一個圈。雖然速度很慢,但真正跑起來,跟步行還是有分別,特別費力,但也特別感到一股力量在身體裡運行。我要努力練習,希望有一天能跟姐們同步跑。
洗澡的時候,我告訴姐們昨晚的夢。庭音姐說可能是對爸爸交了新女伴感到焦慮,幸晨姐卻好像很想夢境成真似的,叫我快點生個 BB 給她養。我窘得不懂應對,庭音姐便取笑她說:咁恨生自己生個出來吧!幸晨姐毫無顧忌地說:生不是問題,問題是不想有個男人礙手礙腳!庭音姐說:你想要仔唔要公?那不如去精子銀行吧。幸晨姐笑著說:咁又唔好,至少要享受埋個過程先嘛!庭音姐忍不住在幸晨姐背上捶了一下,說:你太衰啦!教壞晨輝呀!
下午回崇基圖書館,繼續準備論文大綱。D 在整理自己的小說舊檔,又不時回覆手機訊息,解答兒子在澳洲遇到的問題。做到一半,他起來活動筋骨,走到書架那邊,漫無目的地穿行。過了一會,他拿回來一本書,封面寫著《無明即法性》,是一本研究天臺宗止觀思想的論著。我問他為甚麼看這本書,他說是隨意從書架拿下來的,沒有特別原因。崇基圖書館專門收藏宗教、教育和心理學書籍,不是我的領域,以前很少在這裡借書。不過現在打算用深層心理學的角度寫論文,也有在這裡找過資料。之後 D 便一直在看這本書,沒有做自己的事。我對佛學一竅不通,也不敢問他有何見解。也許,我可以去問疏離支大哥,聽說他對佛家和老莊頗有研究,所以幸晨姐才懂得不時抛一些玄之又玄的書包。
離開圖書館往火車站的路上,我問 D「無明即法性」是甚麼意思,他說:即是「煩惱即菩提」。我問:那「煩惱即菩提」又是甚麼意思?他想了想,說:即是,沒有煩惱,就沒有菩提。只有在煩惱中得菩提。我覺得兩個相反的概念兜兜轉轉,有點混亂,試著說:那可不可以說,憂鬱即解脫?他點了點頭,說:相似。我便問:那你得到菩提了嗎?他望著我,問:何解?我說:因為你看來很煩惱啊。他突然笑了出來,說:有嗎?那就麻煩了。
我在思考麻煩跟煩惱有甚麼分別,但來不及問 D,已經到了車站北行入口,而我往南行入口,便跟他別過了。我約了姐們在大圍看電影。(另記)
31/8(六)多雲,有驟雨
昨晚待庭音姐下班後,我們去了大圍看《驀然回首》劇場版。我看到藤野去京本家送小學畢業證書,她們兩個還未見第一面,淚水已經湧出來了。到京本鼓起勇氣走出房門,向藤野表白是她的紛絲,很喜歡她在學校週報上的四格漫畫,藤野因此重燃起畫漫畫的熱情,在回家的途中,冒著雨,在田野間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旁邊的幸晨姐也忍不住哭了。後來很多個場面,好像她們合力創作漫畫、獲獎、出外慶祝、繼續一起畫畫、分道揚鑣、京本遇害,全部都是哭點。到了最後,成為漫畫家的藤野去到京本家,在她的房門外面,看到當年令京本走出房間的自己所畫的那張四格漫畫,覺得是自己間接把京本害死的,因而淚流滿面,悔恨地說:為甚麼要畫漫畫?畫漫畫有甚麼用?我和幸晨姐便摟在一起抱頭痛哭。散場出來,我們還一邊走一邊擦眼淚,庭音姐說:你們不是太誇張嗎?幸晨姐回道:無情的女人,你也有哭吧!庭音姐吸了吸鼻子,說:我是給你們弄哭的。
不知是不是來了情緒,她們說要去可以飲酒的地方。我們離開商場,去了大圍舊街那邊的一間路邊鋪子。她們要了瓶大裝啤酒,邊吃邊喝,喝到第二瓶,酒量不好的幸晨姐開始有點醉,指著我說:晨輝,你就是京本!只懂宅在家裡寫東西,但卻不知道自己的才華!我和庭音姐是藤野,是來召喚你的!不過,你千萬不要死!我們不會讓你死的!然後又自言自語地說:為甚麼要寫作呢?寫作有甚麼用呢?能幫助甚麼?能挽回甚麼?
庭音姐搶去她的杯子不讓她喝,自己卻若有所思地說:為甚麼動漫裡總是有些好像晨輝的女主角?幸晨突然拍案叫道:對啊!你們不覺得我們有點像團結 Band 嗎?《愛虛構》就是《孤獨搖滾》!庭音姐應道:晨輝是自閉天才結他手後藤一里!幸晨姐興奮地說:我是搞手虹夏,和可愛、樂觀、充滿活力的主音郁代的混合體!而庭音就是毫無感情的低音結他手涼!庭音不滿道:我有那麼冷漠嗎?我小聲提出說:但是,好像還差一個人啊。庭音姐說:對,三缺一呢。幸晨姐偷偷拿回酒杯,喝了一口,說:應該就是胡亞尼吧。庭音有點驚訝,說:但根本沒有胡亞尼這個人,是你在創刊辭亂作出來充數的。幸晨擺了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沒有,就把她創造出來吧!我問:怎麼創造?幸晨姐做出揮動魔術棒的手勢,說:就像一個角色那樣,由我們來一起扮演!庭音姐說:你的意思是,我們好像藤野和京本一樣,以胡亞尼的名義合寫?開玩笑吧?我卻把她的話當真,說:有了胡亞尼,我們的團結 Band 就齊人啦!幸晨糾正我說:不,是虛構 Band!庭音姐看了看錶,說:是時候散 Band 就真,明天還要上班啊!幸晨姐抱怨說:你這個人真的很掃興!人家才剛來高潮!來!我們乾杯!說罷,拿杯子倒了杯啤酒遞給我。庭音姐向我打了個眼色,但我沒有理會。三人碰了杯,大叫:虛構 Band 萬歲!隨即把杯中物喝得一滴不剩。我第一次飲啤酒,雖然一點都不好喝,但卻一口氣灌了下去。結果是,一上東鐵便睏得不醒人事,要姐們一左一右地挾扶著回粉嶺。
今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幸晨姐的床上。原來姐們不想丟下我不理,打電話通知了我爸爸,把我帶回她們家,我卻完全斷片,一點都記不起來。以前一直滴酒不沾,不知道自己的體質對酒精這麼敏感,以後真的要小心點。我還有點頭痛,早上的游泳練習便改到明天。吃早餐的時候,庭音姐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幸晨姐便一臉抱歉地說:對不起,姐昨晚糊塗了,不小心讓你喝了酒!我不知如何反應,支吾著說:其實也沒甚麼,也是一個新奇的體驗啊!只要是在你們的面前醉,便不會出事吧!姐們相望了一眼,笑了出來。
下午到圖書館,花了很多時間,才補寫了昨天的事情,因為太長,分兩日記述。
圖片來源:《驀然回首》日本官網 、Midjourney 生成
《驀然回首》真好看🥹我看過漫畫才去看電影,看到京本走出房間告白那幕還是好感動呀😭哇,沒想到姐們要虛構胡尼亞!真是太期待了,虛構 band 聽起來也好有型🤣我只看過幾集《孤獨搖滾》,但如果姐們真的玩樂團一定也很讚,哈😌🎸
碰巧我也是在大圍看《驀然回首》。其實好唔鍾意商場,圍方開了好久才第一次進去,進過幾次,每次都是因為看電影。
啊,戲院說有得送海報,我還沒去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