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四)天晴,炎熱
早上游泳,繼續練習自由式,不換氣的話,可以游到一個橫池,但一換氣便亂了節奏。庭音姐說,關鍵是保持整個人的平直,換氣是頭部和上身的左右轉動,而不是上下移動。如果一味想著要向上冒出水面,頭部一抬起,身體和下肢便會傾斜和下沉。不要老想看著前面,出水時看到的是側面,是自己的肩和臂,入水時要低頭,看著池底。看不到前方,會感到不安,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距離,但自由泳就是要放下這些,要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那個看不到的方向和目標。我覺得姐好像在說人生,便有點領悟了。
淋浴的時候,我問庭音姐:姐你找到你的方向了嗎?她有點愕然,我說:好像游自由式一樣,低頭奮力前進的方向。她恍然大悟,說:我確實一直低著頭,但沒有奮力游,也沒有特定的方向,只是隨意地擺動手腳吧。我說:但怎樣說也是前進中吧。她想了想,說:沒有停滯就是了。在水中,也不能停下來吧,沒有方向也得保持運動,要不就會下沉。幸晨就有很明確的方向,而且也很努力,你應該跟她學習。幸晨姐罕有地沒有做出搞笑的回應,只是說:我倒是很難保持低頭,常常忍不住抬起頭往前偷看,所以姐你游得比我好。我疑惑地說:那麼,究竟是有意好,還是無意好?幸晨便說:我們兩個,你揀一個!我來回地望著她們,說:我都想要。庭音姐便笑了出來,說:有無雙生,不用揀的。幸晨姐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說:這叫做色空不二啊!
下午一起去咖啡店,庭音姐上班,幸晨姐和我在手提電腦上工作。阿川的女兒阿米放學後也在店裡做功課,另外還有一個比阿米還小的女生阿兔,由她十幾歲的姐姐阿濤陪著。平時也有其他學生在溫習,考試期間尤其熱鬧,整間咖啡店變成自修室。我的論文導言差不多完成了,整體方向已經定下,有兩組的交叉關係。一組是阿尼瑪與男性自我的關係,前者既是後者的靈感和生命泉源,也是深淵和毀滅力量。永恆少女的另一面是吞噬一切的太母。另一組是阿尼瑪斯與女性自我的關係,也即是 D 小說中那些作家、老師和父親,跟女性主角或敘事者的關係。跟阿尼瑪一樣,阿尼瑪斯也是雙面的,他是啟蒙者、指導者和幫助者,但也同時是支配者、侵犯者和毀滅者。單獨來看,兩組關係也很尋常,是深層心理學的基本模式,但是,就 D 的小說來說,複雜的地方是,兩者形成倒影關係,即男性和女性互相成為對方的阿尼瑪和阿尼瑪斯。舉例說,貝貝是黑老師的阿尼瑪,黑老師是貝貝的阿尼瑪斯,除了每對之中的正反,兩對也成為彼此的正反。當阿尼瑪或者阿尼瑪斯以強烈的方式實現,不但假面盪然無存,連自我也受到威脅。問題是,D 為甚麼要不斷攻擊這個自我,或者說,發動自我攻擊呢?這個我還是想不通。又或者,這個自我攻擊是誰發動的呢?如果不是自我,還可以是誰?是阿尼瑪和阿尼瑪斯嗎?那還能叫做自我攻擊嗎?
休息的時候查看手機,收到「天才少女」胡安妮傳來的訊息。自從那天說好跟我學寫作,她認定了我是她的師傅,一直跟我保持聯絡。她首先訂閱了《愛虛構》,把所有發文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還傳來了感想。今天卻傳了三幅她自己親手畫的人像,是我和姐們三個的漫畫化,說是送給我們的禮物。我立即轉發到我們的三人群組。幸晨姐打開一看,興奮得跳了起來,連忙向仙姐、阿川展示。小女生阿米和阿兔也忍不住湊上來看了。我的那幅畫我穿著斯文的露肩裝,坐在咖啡店裡,姿態頗為優雅。幸晨姐那幅畫她穿著白色小上衫和牛仔熱褲,背向鏡頭回過頭來,性感中帶爽朗。她對此讚不絕口,說胡安妮觀察力強,還站在畫中同一個位置,重新演繹了那個動作一次。庭音姐那幅卻把她畫成穿女僕咖啡店的裝束,一手捧著盤子,另一隻手牽起裙子,露出大腿和吊襪帶,大派副利。圖是女生畫的,庭音姐不便生氣,只是做了個 OMG 的表情。幸晨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揶揄她說:姐你變成 waifu 了!放到社交媒體上,一定會很多人追問這個是誰吧!阿米天真地問:甚麼是 waifu?幸晨姐做了個色色的表情,說:即係「我老婆」囉!庭音姐只是聳了聳肩,幸晨姐還不肯罷休,說:其實很傳神啊!完全是姐你的風範呢!沒有畫成淨係著圍裙已經很留手了!哈哈哈!庭音姐轉過身來,用圍裙假裝做出掀起裙子的動作,說:看個夠吧!女色魔!幸晨姐立即做出動漫裡那種看了福利畫面的男生噴鼻血的滑稽表情。仙姐終於忍不住說:請大姐姐們注意,兒童不宜啊!
由於胡安妮不願意草圖曝光,以上圖片並非真跡,而是由 Midjourney 模仿生成,敬請留意!😉🍀